琵琶西行

週末和幾個朋友喝酒聊天，女人聚在一起，最後總是扯到兩性關係。

幾個四、五年級的女人，有一直單身的、有離過婚的、有準備要結婚的、有結了婚卻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的，聊到最後的共識竟然是“老爸”。

看著這幾個妝化得精緻老練 (相信我，這都是多年的功力啊！)、衣著入時的女人一個個談起Daddy (那份只有女兒才叫得出來的甜膩語氣，中文要翻“把拔”才傳神！) 的崇拜神情，難怪再怎麼眾裡尋他千百度、也還是找不到那個百分之百的情人。單身了五十年的Susan說唯一能跟她爹相比的只有甘迺迪總統，其他男人相形之下都不夠份量 (我們一致同意她標準最高，姊妹們自嘆弗如)；Maureen離了婚，現在的男朋友和她爸爸不但是同行、還有相同的嗜好和特徵；而抱著琵琶逃到茹毛飲血的西域和番的我，心裡偷偷念著的，好像也總是那個三不五時讓我想到我“把拔”的元帝啊！

跟他說下輩子要當他女兒，他不肯：女兒養大了總是別人的。他說。男人真的不懂！女兒不管再怎麼交男朋友、嫁了多少次、跑多遠，一顆心還是向著老爸的。莎士比亞懂了、佛洛伊德懂了，不過有幾個男人會認真地聽莎士比亞跟佛洛伊德的呢？反過來說，為什麼這些女人就一個個毫無例外地掉進佛洛伊德畫下的圈圈，終其一生尋尋覓覓、只為了找一個與童年記憶似曾相識的影子？

談到童年、談到成長經驗，幾個人都忍不住喝乾了杯中的酒。開了第二瓶、再聊，這次大家都愈喝愈快。搞了半天讓我們這幾個女兒崇拜愛慕的爹地們都不是完美的丈夫材料─ 每個都離了婚 (有的還不只一次哩！)，和女兒的相處時間也有限。有人開始紅了眼圈。不說了，喝酒吧！或許我們的戀父情結都只源於成長過程中無法彌補的遺憾？三瓶紅酒之後，這似乎是唯一的結論。

逝者已矣，來者不可追，還是再開一瓶酒，敬敬佛洛伊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