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得閒 @ 琵琶西行

不知道怎麼搞的，最近黑羊忙得跟陀螺一樣，竟然連喝酒的時間都不怎麼夠了。

一個全職、兩個外接的案子、加上四個義工組織，每個周末還得趕回酒鄉替小蠻子裝便當－本來日子過得輕鬆愉快的黑羊，忽然間行事曆排得密密麻麻，經常忙到沒時間上床睡覺，在客廳地板上打盹兒混過去。

好像回到當年念研究所的拼命狀態。

一直以為自己閒不下來，愈忙愈帶勁兒，現在發現也不盡然。以前是只要忙就覺得有成就感，年紀大了發現這兩檔子事兒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浪費時間和既無能又自以為無不能的大頭症合作真是消耗生命、怎麼算都不如窩在家裡看書種菜喝酒找朋友打牙祭來得有益身心！

黑羊本來就不是溫良恭儉讓的性子，一忙脾氣更不好，開車不耐煩，連講話的速度也快了好幾分。

忙成這樣，所為何來？羊媽媽耳提面命：身體要緊，再說我應該以照顧小蠻子為重心… 忽然有些不耐煩，頂她一句：妳應該比誰都清楚－男人是靠不住的！電話那頭一片沉默。

衝口而出的一句話把老娘堵得啞口無言，也在某種程度上打破了潘朵拉的盒子，揭開了另一個從未認真討論過的動機：

我對家庭主婦這個身分的排斥是單純的因為閒不下來還是所謂高級知識份子淺薄的自尊作祟或是－潛意識裡害怕自己安逸慣了有朝一日會沒有退路？

上一輩的教訓到底在黑羊身上烙下了多深的印記?

周圍的朋友身不由己的身兼幾個工作都是為了繳房貸，黑羊對工作的來者不拒卻不光是經濟上的考量，是另一種心理上的飢不擇食。

記不得當初在法院裡說 “I do” 之前有沒有很老套地重複 ”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until death do us part.” 如果有的話，大概也是敷衍了事、不怎麼當真；更糟糕的是，我也不認為那個定定地看著我的小蠻子會認真的守著這一段空洞的誓言。

搞了半天，我的工作狂只是預先對未來投下的一張不信任票。

這口「恍然大悟後知後覺酒」，入口有點出乎意料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