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約翰霍普金斯的小鬼校友找我去喝酒，說要聊聊找工作的心得。折騰了一個禮拜、,一肚子鳥氣的黑羊一聽到喝酒當然連聲說好。小蠻子順路帶了我一程，剩下的幾條街在星期四的晚上竟然有一點台北的味道。
踩著一雙大頭鞋邊晃邊懷舊，好不容易找到小鬼約的地方－天哪！又擠又吵！很久沒有逛酒吧的黑羊幾乎當場轉身就要回去，想想身為「學姐」放人鴿子不好意思，還是保持風度、發個簡訊：我到了，找不到人，要回去了。
小鬼回傳：我們在最後面那桌，直接往裡走就是了。
穿過一堆很不禮貌的年輕人，黑羊看到打扮得像過氣貓王的小鬼頭和一群穿得像流浪漢的年輕人占據了一個角落，旁邊有一張空桌。
點頭打了招呼，放下大衣的黑羊跌跌撞撞地 擠回吧檯點了一杯Laphroaig，殺回角落的空位。小鬼移了張椅子過來，跩跩地說：「這是我的地盤，我跟這家的老闆很熟，常一起喝酒。」
你的地盤？黑羊嘴裡沒說，心裡忍不住笑出來：還不是老頭兒每個月信用卡買單的結果。講的跟真的一樣！
小鬼一個披頭散髮的流浪漢朋友挪挪屁股湊到這一桌來。自我介紹是幫金融機構設計軟體的，捧了一杯Chardonnay，看起來已經喝了不少了。
一桌剛畢業沒幾年的年輕人在聊年紀跟資歷，你二十四、我三十三… 幾根手指比過來劃過去、還數支數支最多五支哩！黑羊興趣缺缺，一仰脖子喝完了剩下的酒：「跟你們這些二三十歲的小朋友喝酒沒意思。我先走了。」
小流浪漢轉過頭來：「妳幾歲？」小鬼比較識相：「欸！不可以問女生年紀！」
「我已經說了啊─你們不是二十多就是三十出頭，我兩個都不是！」
小流浪漢不死心：「妳不會是十九歲吧？！ 」
媽的！再醉也沒有這麼離譜啊！我指指小鬼：「我要是年輕的時候不當心，兒子都有他這麼大了！」
小鬼一下子面子上下不來，撇撇嘴：「我跟妳說：我可是交過 43 歲的女朋友－後來她 19 歲的女兒煞到我，我就閃人了！」
哇咧！這也有得吹！
不知道甚麼時候，每個人面前又多了一杯酒。
小鬼和另外幾個小傢伙跑出去抽菸；小流浪漢端著酒杯坐在我對面。
黑羊拿出Android 查 email－果然不出所料：老闆發信來確認明天早上的conference call。
小流浪漢一雙手白白細細地像個女生，捧著酒杯笑咪咪的：「妳今天晚上有甚麼計畫？」
計畫？明天早上要跟印度的程式設計師開會，明天晚上要提另一個年度報告的案子，今天晚上的happy hour已經是我的偷閒的極限 ─「我沒你這麼好命－ 明天一早要開會！」
小流浪漢不知道是醉翻了還是天性太ㄌㄨˊ，硬是要再問一次：「我是問 - 妳 - 今 - 天 - 晚 - 上 - 有甚麼計畫？！」
媽的！這是甚麼時代啊？我知道現在美國媒體上「山貓」(cougar) 當道，不過這也太離譜了吧！看著這個比我小不知道多少歲的「軟體新貴」大喇喇的在酒吧勾搭已婚老女人，被音樂吵得耳鳴的黑羊真的是不知道該覺得受寵若驚還是被侮辱！？
「我得回家趕案子！」黑羊話還沒說完就乾杯，擺擺手、快步走出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坐在T線上搖搖晃晃、手機訊號斷斷續續，email發不出去的黑羊再一次面對現實－舊金山畢竟不是台北：MUNI沒有台北捷運的乾淨平順，喝酒的對象更是… 不提也罷。
要喝酒，還是乖乖在家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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